口供真伪难辨 心理测试助力检察官审查言词证据

• 　　正义网上海8月16日电(通讯员钱宇文)近年来,上海市检察院司法鉴定中心统一受理全市各级检察机关委托的心理测试工作,年均办案量近百件。目前,在市区两级院共有6名心理测试鉴定人,他们通过统一调度、配合协作,承担全市检察机关委托的心理测试工作。

  　　根据《人民检察院心理测试技术工作程序规则》(试行)规定,心理测试技术工作是人民检察院心理测试技术人员运用心理学、生理学以及计算机技术等专业知识,通过心理测试仪,记录被测对象生理反应变化,并作出心理测试意见的一项专门性技术活动。心理测试结果虽然不能单独作为证据使用,但是可以用于帮助审查、判断证据。审判实践中,已有多个基层法院法官主动要求公诉人提供《心理测试检验意见书》,以强化其对言词证据的内心确认。

  　　在一起强奸案的办理中,心理测试发挥了一定作用。2017年5月23日,来沪洽谈生意的刘某,假借会见生意伙伴帮助介绍工作为由,约大学刚毕业的小琪在某快捷酒店见面。进入房间后,刘某意图不轨实施强暴遭小琪多次反抗,但刘某采取蒙枕头、口头威胁等方式,强行与小琪发生性关系。

  　　该案进入审查起诉阶段后,面对检察官的讯问,犯罪嫌疑人刘某情绪激动、声泪俱下,并提供其与被害人小琪长达一年的微信聊天记录,证明小琪是自愿与其发生性关系。

  　　微信聊天记录显示,刘某多次表达出对小琪的爱意,小琪虽然屡屡婉拒,但最后仍专程从外地赶来上海,并且两人共同开房,与刘某独处于同一房间,确实存在疑点,且该案发生于酒店房间内,无第三人在场,为得知案件真相、查清事实,检察官遂委托市检察院司法鉴定中心对刘某、小琪进行心理测试。

  　　经市检察院司法鉴定中心指派,长宁区检察院心理测试鉴定人开展测试工作。在提审过程中,刘某一谈起案情,就情绪激动、浑身颤抖、泣不成声,测试人员多次安抚其情绪。

  　　然而,测试结果显示刘某的回答为说谎,而小琪的回答为诚实。综合全案情况,证实刘某确实是在违背小琪的意志下,强迫小琪与其发生性关系。在审查全案后,检察机关以强奸罪向法院提起公诉,后刘某在法庭当庭认罪。

  　　另一起运用心理测试的案件是走私案。2017年8月24日,徐某从韩国乘机抵达上海虹桥国际机场。为逃避缴纳税款,之前未向海关申报任何物品。在过海关时,海关工作人员在徐某随身携带的行李中查获超过合理自用数量的手表6块、包42个、首饰12件、鞋4双、皮带4条以及化妆品1批。经核定,偷逃税款达人民币31万余元。

  　　据海关人员反映,当时在厕所外催促过厕所内多名滞留人员,并且目送徐某自行走向无申报通道,后扣住徐某进行检查。在被海关查验当天,徐某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然而四个月后,她向检察机关辩称,从厕所出来后,立刻被海关人员从一个安全通道带至无申报通道旁的检验台接受查验,自己没有选择走申报通道的机会。

  　　究竟是徐某自行前往无申报通道打算逃税,还是直接被海关人员带走检查的呢?

  　　鉴于机场监控录像已经灭失,无客观证据证明徐某当天在行李转盘处以及无申报通道的行动轨迹和接触人员。检察官遂委托市检察院司法鉴定中心对徐某进行心理测试。

  　　经市检察院司法鉴定中心指派,长宁区检察院心理测试鉴定人开展测试工作。经测试,犯罪嫌疑人徐某的回答均有说谎反应。测试结束后,眼见自己的谎言被揭穿,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在审查全案后,检察机关以走私普通货物罪向法院提起公诉。开庭前,为争取较好的认罪态度,徐某交纳了全部罚金。法院最终以走私普通货物罪判处徐某一年三个月,缓刑一年三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38万元。

  　　上述两个案例均运用心理测试技术,甄别了犯罪嫌疑人供述和辩解的真伪,摸清了犯罪嫌疑人意欲扭曲事实、逃避法律的心理,增强了检察官对犯罪嫌疑人供述和辩解、被害人陈述、证人证言的内心确认,继而有的放矢针对疑点深入调查。在客观证据相对薄弱的情况下,经过补充和完善相关证据,最终厘清了事实真相,促进了案件的顺利起诉。

  　　随着社会变化,涉案人员作案手法越来越有隐蔽性和反侦查性,不供、翻供现象并不少见,实践证明,上海检察机关引入测谎技术,有助于缩短办理周期、减小查办难度。根据国外一些专家的分析,测谎成功与否,仪器占40%,问题编排合理性占30%,测谎人员的资格和经验占30%,三者组成测谎结论。

  　　测谎一般分为背景了解、测前谈话、激励测试、正式测试和测后谈话5个环节。事实上,真正的测谎过程,从测谎师与被测试对象面对面的第一个瞬间就开始了。在和被测者见面前,测谎师会根据对被测人的了解及想要确认的内容编写测试题目。这些题目都是以“组”的形式出现,每组问题又包括十余个小问题,测谎师通过采集被测者在回答所设计问题时的生理反应,来判断被测人员的心理活动。“仪器”和“人”的完美配合,才是测谎的秘诀所在。因此,俗称的“测谎”,事实上就是一种心理测试。心理测试在审查言词证据、促使犯罪嫌疑人认罪伏法以及保护无辜等方面的作用日益凸显。